初秋阳光和煦,前往紫云自治县猴场镇打哈村,一路山路蜿蜒,山峦连绵起伏,群峰吐绿,青山翠碧,不多久,前方便出现一座石砌门洞,门洞横跨公路,两端与山峰相连,门洞上方正面书写的“亚鲁王文化之乡”格外醒目,汽车继续向前,几分钟之后便到达打哈村村委。
坐落于群山间的打哈村
打哈村是亚鲁王文化传承基地之一,属苗族同胞聚居村落。打哈村的“打哈”二字是苗语的音译,汉语是“争夺”的意思。
相传,苗族有一位首领巡游领地时来到了打哈,看到这里群山环绕,地形隐蔽,地势险要,环境优美。不仅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还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地。就对他的族人说:“你们谁要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从山形来看,四周的山脉都向这里集聚,这里也是众多王侯的争抢之地,为了让你们保持忧患意识,时时保持警惕,我就把这里叫做打哈”。
打哈村历史悠久,据《打哈村村史村事》记载,打哈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30年前,当时先后有伍氏、陈氏、岑氏、韦氏、魏氏等姓氏迁移到打哈居住。如今,打哈村全村辖打哈、金竹、打望、路
吉、伍家寨、高寨6个村民组,村内居住着伍、陈、韦、魏、岑、杨、谢、陆等八大家族。打哈村平均海拔高度1450米,年平均温度14℃,最高温度
32℃,最低温度-3℃,冬无严寒,夏无酷暑。2019年6月,打哈村被列入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同年11月,打哈村被命名为“贵州省第四批少数民族特色村寨”。
“以前道路崎岖,路面坑坑洼洼,吃水望天。现在交通便利,乡村道路四通八达,家家户户吃上了桶装水。”打哈村村支书伍俊笑着说,乡村的变化太大了,老百姓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空闲的时候,“东郎”们会提前做好交代,然后唱诵上一段《亚鲁王》,歌颂家乡,赞美自然。
伍俊口中的“东郎”是指那些唱诵《亚鲁王》史诗的人,“‘东郎’唱诵和教授《亚鲁王》史诗没有报酬,学习《亚鲁王》史诗的人别无所求,因为身体里流淌着亚鲁王的血液,它就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伍俊说。
在打哈村,各家族都有唱诵《亚鲁王》史诗的“东郎”队伍,少的有七八个,多的十多个。各家族的葬礼均由各家族的“东朗”队伍来主持葬礼和唱诵《亚鲁王》史诗。在传承和学习《亚鲁王》史诗时,不仅可以在家族中的“东郎”之间相互学习,也可以和其他家族的“东朗”交流学习,男女均可以学。
陈兴华是打哈村最有名的“东郎”,他从小就热爱本民族文化,特别是对亚鲁王史诗,先后拜几位优秀的“东郎”为师,掌握了《亚鲁王》英雄史诗的部分内容。第一部《亚鲁王》英雄史诗出版后,陈兴华根据自己所学、所会、所唱的内容,在近70岁时,利用四年的时间记录、整理,翻译出了一部叙事独特的汉语五言体《亚鲁王》英雄史诗。
陈兴华(左一)讲述《亚鲁王》英雄史诗
陈兴华先后被确认为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省级和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现已80岁的陈兴华说:“传承好亚鲁王文化,唱诵好苗族史诗《亚鲁王》就是为了传承亚鲁王文化的精髓,这有助于增进民族融合大团结,体现中华民族一家亲。”
打哈村苗族特色文化丰富多彩,除了亚鲁王文化,这里还有打哈唢呐、绣花、铜鼓等。
打哈的唢呐不是单一的一只唢呐,而是一整套的吹打乐器,它包括:两只唢呐、一个牛皮鼓、一大一小的铜锣、一对响铜镲,吹奏时需要六个人配合才能完成。
唢呐的内容没有任何文字和符号记录,全凭吹奏者们用耳听心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积累下来的。传承的方式也是用耳听心记:师傅反复地吹奏其中的一首,徒弟在一旁认真听,记住后才用唢呐吹奏。
“苗族女子无一不擅长绣花,爱美观念深厚。” 伍俊介绍,苗族女子一生操劳,在家庭中责任重大,劳作甚忙,但必须在百忙中抽出短暂时间绣花。苗族女人宁可碗中无食,不可身上无花。
打哈村现在还保留着一些古树,这些古树有榉木、青钱柳等。打哈村原村门口有一对数千年的金丝榔树,村民们称之为“夫妻树”。这对“夫妻树”虽然经历了千年沧桑但还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屹立不衰。曾经村中男女青年,一到结婚时,都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歌师,唱诵歌诗,新郎新娘双双在“夫妻树”下许下诺言,祈求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家庭和睦。
看山,青山苍翠;望云,云卷云舒。打哈村的方向也充满了乡愁。
打哈村党群服务中心
伍俊说:“打哈村的劳动力大多以外出务工为主,每年过节时才会返回家乡。那时候整个村寨都会洋溢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
在岁月的沉淀下,打哈村仿佛一位慈祥又神秘的“老人”,夜幕中,深山传来《亚鲁王》英雄史诗的唱诵,而打哈村一直守着深山,也守望一抹浓烈而清澈的乡愁。
安顺日报融媒体中心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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