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年代——人类文明史不堪直视的“至暗时刻”; 惊心动魄——故宫瑰宝烽火南迁中的“典守精神”; 绝地回击——恐惧最终战胜了绝望的“思想洗礼”; 在今天的安顺市档案馆,较为完整地保存着一组故宫文物南迁安顺华严洞时期的纸质档案,记录的是故宫国宝藏入安顺华严洞后,1942年为了军需物资的运输等,需要在华严洞周边修建公路,附近村民减价或免收土地征收金,把自己唯一生计的土地转让,支援国家建设保护国家宝藏,这份特殊的档案也就是安顺人口笔相传的《国宝档案》,国难时期安顺人民舍家撇业共克时艰的家国情怀,记录在一张张泛黄的档案卷宗里,组成了故宫文物南迁可歌可泣的历史记忆,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时荣获中国最震撼网民70件“镇馆之宝”。 历史,是一束启发人性思考、点亮人间正道的光,然则,如同光呈现出的波粒二象性一样,作为未来“观察者”的今人学习了解历史,往往局限于维特根斯坦提出“语言即世界”的思维囹圄,受制于自身的立场、角度、阅历甚至好恶去对历史解读阐释,时常忽视淡化了人类文明最基本的一条评判标准——“人之常情”。历史是人类生命故事的汇编,在历史研究中人类情感的代入,更能帮助读者深潜到时间维度还原历史全貌。 用“人之常情”的思考方式再次回溯那段安顺人民支援国家建设保护国家宝藏的时间线时,我们不仅能从历史文字的“镜子”正面感悟到安顺人民的家国情怀,我们也在时间情感的“镜子”背面发现了更为悲哀而雄壮的精神,守护故宫国宝不仅仅是黔中人民舍家撇业的艰难选择,更是黔中儿女与祖国千丝万缕、生死不离的——生死抉择! 当时的安顺同样经历着人类文明、中华文明的“至暗时刻”,然而依仗地处中国西南部贵州省中西部的地理区位,仰仗处于云贵高原山区而形成的中部高、南北低,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形地势,安顺与激战正酣的正面战场、与如火如荼的敌后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可借助地利优势固守自保,在1938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安顺甚至能置身事外静以观望坐待时变,但这里有一个前提——切勿寻事召贼来! 巧夺天工的瑰宝珍器引来祸水的现象在历史和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战乱年代、动荡时期,守护故宫国宝要付出多大代价、付出多少牺牲,从人之常情出发,当时的安顺人民在作出抉择前必然有过这样的担忧顾虑。一方面,“欲灭其国,必先去其史,欲去其史,先灭其文化”,在赴安顺之前的短短半年时间,从汉口到武昌,从武昌到长沙,从长沙到桂林,从桂林到贵阳,往往是文物国宝前脚离开,存放地点后脚就遭到轰炸。得不到了就毁灭,赤裸裸、血淋淋的野兽行径,再次证实了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华民族发动的侵略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抱着“亡其国、灭其种”意图,掠夺、侵占、施暴、屠戮只是这场战争的表现形式,而将中华文明从世界民族和历史长河中抹去才是其最终目的。护航国之瑰宝、守护民族文化,当安顺人民定下了守护故宫国宝的决心,就要将血肉之躯融入到青黛群山中,与岚横山峦化为一道道坚固的石长城抵御敌寇来犯,还要时时提防承受敌人战机成群呼啸来袭,既然已舍生取义、以身许国,舍家撇业却又何妨!另一方面,来自萧墙之内的隐患亦是卧榻边上的现实威胁。目前有关安顺的各种历史文献中对当时境内匪患人数并无精确计数,多提及安顺贼匪之患自清末开始成形,至民国壮大,抗战时期已成气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可以从解放后剿匪斗争期间的统计数据侧面窥探当时情况,1950年初,境内共有大小土匪185股,34000余人,在新生人民政权建立后,依然历时两年,通过组织大小战斗940余次,付出了牺牲干部、战士585人,才打掉匪患这一毒瘤恶疮,此时留下故宫国宝就是要时时刻刻处处与穷凶恶极的强盗周旋甚至以命相搏,这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危机感,安顺人民整整扛了七年,所以说故宫南迁国宝在安顺得以基本完整保存,是安顺人民创造的人类保护文化遗产的伟大奇迹,也是安顺人民谱写的一曲文化抗战壮歌,承载着深刻而意味隽永的国家命运和民族记忆,也凝结了超越器物之上的中华民族文化精神。 文化不断、血脉赓续,在黔中安顺这片热土上,从“弄染结盟”到“国宝护航”,从“三线建设”到“顶云经验”,从“最美逆行”到“翼龙-2H孤身飞驰河南暴雨区保障通讯”,在每一个勇敢的决定作出前,安顺人民或许会有担心遭受报复、害怕引来祸水、畏惧天灾战乱等的顾虑和恐惧,但脱离与祖国千丝万缕、生死不离的血肉联系——这才是安顺人民最大的恐惧,当恐惧坠落到深渊底部时,中华民族喷张的血脉彻底唤醒,绝地反击最终战胜了至暗时刻的绝望。 安顺,寓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看此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华严洞,取自《大方广佛华严经》,以法界缘起解释宇宙发生和人生现象——察世间,冥冥之中,天佑中华! 安顺市档案馆 张爱国
来源:安顺日报